「黑豹傳奇」之(第十八回)(苦笑)(純文字版本)
「黑豹傳奇」
之
( 第十八回 )
( 苦笑 )
( 純文字版本 )
曾苦笑獨行苦笑問, 人海中有誰真心?
常歡笑同行歡笑答, 情海中討你歡心!
真心的希望, 能有真心的朋友與他成為這種相互欣賞、相伴前行, 要在最關鍵的時候幫助他, 不會在他最困難的時候走開, 和他一起同甘共苦, 一起陪你!
交朋友其實很簡單, 陌生的人走向認識, 只要他想就可以是朋友, 沒有所謂的真情假意, 朋友作為關係的一種它必然就有著關係的特徵, 有一定的主觀性, 其實哪朋友是真心哪些是假意的呢?他們往往自己也會很迷茫...
所以珍惜他身邊的陪著他的人, 不管他覺得她是真情或是假意, 只要他是真誠的, 那麼就一定要相信回報的, 一定是真情!
**************************************
「日帝」也在笑, 苦笑...
「煙風狂」看了他一眼, 忽然又輕輕歎了口氣,道:「可是, 我現在總算明白了一件事...」
「日帝」在聽著...
「煙風狂」目光也凝視著遠方, 不再看他, 道:「我現在總算已明白, 被人冤枉的滋味實在不好受!」
「日帝」沉默著, 終於慢慢地點了點頭, 道:「實在很不好受...」
有些人很少會將酒留在杯裡, 也很少將淚留在臉上. 他們就是這種人. 他們的酒一傾滿, 杯就空了.
他們並不想真正享受喝酒的樂趣, 對他們來說,酒只不過是種工具, 一種可以令人 " 忘記 " 的工具.
可是, 他們心裡也知道, 有些事是永遠也忘不了的...
現在「煙風狂」的眼睛更亮了, 林仙夢眼睛裡卻彷彿有了層霧.
她們一杯又一杯地喝著, 既沒有要別人陪, 也沒有說話.
「煙風狂」從未想到林仙夢也會這麼樣喝酒, 更想不通她為甚麼要這樣喝酒...
她知道她不是想借酒來忘記一些事, 因為那些事是絕對忘不了的...
她為了甚麼?是不是因為她心裡有些話要說, 卻沒有勇氣說出來?
酒豈非總是能給人勇氣.
「煙風狂」忽然放下酒杯, 道:「我不喝了!」
林仙夢皺眉問道:「為甚麼?」
「煙風狂」道:「因為我一喝醉, 就聽不見了.」
林仙夢問道:「聽不見甚麼?」
「煙風狂」道:「聽不見你說的話...」
林仙夢道:「我沒有說話, 甚麼都沒有說.」
「煙風狂」道:「可是, 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話要說, 而且遲早總要說出來的.」這句話她本來也不該說, 她說出來, 只因為她已不停地喝了幾杯酒.
林仙夢當然還能聽得見, 她也放下了酒杯, 輕輕地, 慢慢地...她臉上彷彿也蒙上了一層霧, 忽然問道:「你們知不知道走了的那個青衣人是誰?」
這時湖上也有了霧, 縹縹緲緲, 迷迷濛濛的, 忽然間就變得濃了. 一陣風吹過來, 乳白色的濃霧柳絮般的飄入了窗戶. 從窗子裡看出去, 一輪冰盤般的圓月, 彷彿已很遙遠. 他們的人卻在霧裡, 霧飄進來的時候, 林仙夢已走出去. 樓上也有個窄窄的門, 門外也有道低低的欄杆, 她倚著欄杆. 凝視著湖上的霧, 霧中的湖, 似已忘了剛才問別人的那句話.
「煙風狂」卻沒有忘記提醒她, 問道:「你已看出了那個青衣人是誰?」
霧在窗外飄, 在窗外飄過了很久, 林仙夢才慢慢說道:「假如你常常注意他, 就會發現他有很多跟別人不同的地方.」
這並不能算是回答, 「煙風狂」卻在聽著, 連一個字都不願錯過.
「每個人都一定會有很多跟別人不同的特徵, 有時往往是種很小的動作, 別人雖然不會注意, 可是, 假如你已跟他生活了很久, 無論多麼小的事,你絕不會看不出來的!」說到這裡, 她又停下來, 這次「煙風狂」居然沒有插嘴.
「所以他就算臉上戴著面具, 你還是一樣能認得出他!」林仙夢慢慢地接著道:「我一到這裡, 就覺得那個青衣人一定是我認得的人, 所以我一直都在注意著他...」
「煙風狂」終於忍不住問道:「所以他們一換了人, 你立刻就能看出來?」
林仙夢點點頭, 卻沒有回頭.
「煙風狂」問道:「你怎麼看得出第二個人是程有為?」
林仙夢道:「因為他平時手裡總是有把扇, 他總是不停地在轉著那柄扇子, 所以他手裡沒有扇子的時候, 他的手也好像在轉著扇子一樣!」
「煙風狂」也沉默了很久, 忽然問道:「崔花影呢, 他有甚麼地方跟別人不同?」
現在她當然已知道第一個青衣人就是崔花影, 除了崔花影外, 還有誰跟林仙夢在一起生活了那麼久?
林仙夢道:「你也知道他一定會來赴約的...」
「煙風狂」道:「可是, 他沒有想到 " 日帝 " 也在煙花水月樓, 所以他先到這裡來看看動靜.」
林仙夢道:「他許他們早已知道 " 日郎 " 在煙花水月樓, 所以才把約會的地點訂在這裡...」
這是她第一次在別人面前說出 " 日郎 " 的名字,她確實一直表現得很鎮定, 可是說到這兩個字時,她聲音還是帶著種奇怪的感情.
「煙風狂」輕輕歎了口氣, 道:「不管怎麼說, 他總是來了!」
林仙夢道:「他來了!」
「煙風狂」問道:「他既然來了, 為甚麼又要走?」
林仙夢道:「也許他要乘這機會, 去安排些別的事...」
「煙風狂」問道:「他既然要走, 為甚麼又要程有為代替他?」
林仙夢道:「因為他一定要有這麼樣一個人留在這裡, 探聽這裡的虛實動靜.」
「煙風狂」道:「等到他要再來時, 也可以避過了別人的耳目...」
林仙夢道:「他們隨時都可以換一次人...」
「煙風狂」問道:「你想他是不是一定還會再來?」
林仙夢道:「一定會的!」她的聲音又變得很奇怪, 接着說道:「他一定會來, 所以我一定要走!」
崔花影再來的時候, 就是他要和「日帝」分生死,決勝負的時候...
這兩個人一個是她的秘密情人, 一個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無論他們誰勝誰負, 她都絕不能在旁邊看著.
她當然要走!
「煙風狂」道:「可是, 你沒有走...」
林仙夢道:「我沒有走!」
「煙風狂」問道:「你留下來, 為的就是要說出這件事?」
林仙夢道:「我還有句話要說...」
「煙風狂」道:「你說!」
林仙夢道:「這幾天來, 你一定看得出我已變了很多...」
「煙風狂」承認.
林仙夢問道:「你猜不出我為甚麼會變?」
「煙風狂」道:「我沒有猜!」
林仙夢道:「一個人若是真正下了決心, 就會變的!」
「煙風狂」問道:「你已下了決心?」
林仙夢道:「嗯!」
「煙風狂」問道:「甚麼決心?」
林仙夢道:「我決心要告訴你一件事!」
「煙風狂」在聽著, 心裡忽然有了種說不出的恐懼. 她忽然感覺到林仙夢要告訴她的這件事, 一定是件很可怕的事!
林仙夢道:「我要告訴你, 只有你才能做 " 日郎 " 最好的伴侶, 也只有你才真正瞭解他, 信任他, 他若再讓你走, 他就是個白癡!」
這句話還沒有說完, 她的人忽然飛起來, 躍入了湖心, 「煙風狂」跳起來, 衝過去, 卻已來不及了!
她衝到欄杆前時, 林仙夢的人已沒入那煙一般的濃霧裡, 霧裡傳來 " 噗通 " 一聲, 一個人從她身旁衝過去飛起, 落下, 「日帝」也已躍入湖心...
「煙風狂」跺了跺腳, 回頭道:「快叫人拿燈來,燈越多越好!」
這句話她是對程小燕說的. 程小燕卻只是癡癡地坐在床頭, 動也沒有動. 蒼白美麗的臉上, 帶著種沒有人能瞭解也沒有人能解釋的表情...
她這樣已坐了很久, 只不過誰也沒有去注意她而已, 「煙風狂」又跺了跺腳. 也跳了下去...
湖水冰冷, 「煙風狂」的心更冷, 她看不見「日帝」, 也看不見林仙夢.
她想呼喚, 可是剛張開嘴, 就有一大口冰冷的湖水湧了過來, 灌進她的嘴, 湖水冷得就像是劍鋒,從她嘴裡, 筆直地刺入她心裡, 她這才想起自己並不是個很精通水性的人, 在水裡, 她永遠救不了別人的, 只有等別人來救她, 等她想起這一點時, 她的人已在往下沉...
霧也是冷的, 船上的燈火在冷霧中看來, 彷彿比天上的殘星還遙遠.
死卻已很近了, 奇怪的是, 在這一瞬間, 她並沒有感覺到對死亡的恐懼, 有很多人都說, 一個人在死前的那一瞬間, 會想到許許多多的奇怪的事.
可是, 現在她卻只在想一件事...「日帝」是不是能救得了林仙夢?
她拚命想跳起來, 再找他們. 她沒有跳起, 她全身的筋都彷彿在被一隻看不見的鬼手捏著.
燈光更朦朧, 然後就是一片黑暗. 又冷又黑暗!
黑暗中忽然又有了一雙發亮的眼睛, 一雙眼睛忽然又變成了無數雙...
無數雙眼睛都是「日帝」一個人的. 她並不想死.
可是, 就算在最後那一瞬間, 她也沒有在為自已的生命祈求. 她只祈求上蒼, 能讓「日帝」找到林仙夢, 救回林仙夢.
因為她知道, 林仙夢若死了, 「日帝」的痛苦會有多麼強烈深遠!
那種痛苦是她寧死也不願讓「日帝」承擔的!
「" 日郎 ", " 日郎 ", 你要等到甚麼時候, 才能瞭解 " 煙風狂 " 對你的感情?你難道一定要等到她死?」林仙夢的心聲乘風破浪淹至...
天亮了. 黑夜無論多麼長, 天總是會亮的!
陽光升起, 湖面上閃爍著金光.
「日帝」眼睛裡卻已沒有光, 現在你若看見他的眼睛, 一定不會相信他就是「日帝」. 只有在一個人的心已死了的時候, 才會變成這樣子. 他的眼睛幾乎已變成死灰色的, 甚至比他的臉色還可怕.
「煙風狂」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這雙眼睛...
「煙風狂」沒有死. 她醒來時, 身上是溫暖而乾燥的, 可是, 她的心卻比在湖水中更冷. 因為她看見了「日帝」的眼睛. 因為她沒有看見林仙夢.
船樓上沒有第三個人...難道連程小燕都已悄悄地走了?昨夜的殘酒還留在桌上, 一張翻倒的椅子還沒有扶起來.
這華麗精雅的樓船, 在白天的陽光下看來, 顯得說不出的空虛, 凌亂...
「林仙夢呢?難道他沒有找到她?難道她已消失在那冰冷的水中, 冰冷的湖水裡?」「煙風狂」不敢問.
看見「日帝」眼睛裡那種絕望的悲傷, 她也不必問.
「我還活著, 林仙夢卻已死了! 他把我救了回來,卻永遠失去了林仙夢!」「煙風狂」沒有動, 沒有開口, 可是, 她的心已碎了, 碎成了無數片...
她痛苦, 並不是完全為了林仙夢的死, 而是為了「日帝」.
她深深瞭解到他心裡的痛告和悲傷, 這種悲痛除了她之外, 也許沒有第二個人能想像.
「日帝」就坐在艙門旁, 癡癡地望著門外的欄杆,欄外的湖水. 一線天湖的水波依然還是那麼美.
「林仙夢呢?如此美麗的湖水, 為甚麼也會做出那麼殘酷無情的事?」「日帝」也沒有動, 沒有開口. 他的衣服已被自遠山吹來的秋風吹乾了, 他的淚也乾了.
春蠶的絲已吐盡, 蠟炬已成灰.
陽光更燦爛! 在如此艷麗的陽光下, 人世間為甚麼還會有那麼多悲傷和不幸?
「煙風狂」慢慢地站起來, 慢慢地走過去, 坐在他身旁.
「日帝」沒有回頭, 沒有看她.
「煙風狂」倒了杯酒, 遞過去...
「日帝」沒有拒絕, 也沒有伸手來接.
看見他空空洞洞的眼睛, 看到他空空洞洞的臉, 「煙風狂」幾乎已忍不住要將他抱在懷裡, 用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法子來安慰他.
她沒有這麼做...因為她知道, 此時此刻, 所有的安慰對他來說, 都只不過是種尖針般的諷刺!
世上已沒有任何事能安慰他, 可是, 無論甚麼事都可能傷害到他...
這種心情, 也只有她能瞭解...
日色不斷地升高, 水波不停地流動...
風中不時傳來一陣陣歌唱歡笑, 現在正是遊湖的好時候, 連風都是清涼溫柔的!
「日帝」額上卻已流下了汗...冷汗!
只有在心裡覺得恐怖的時候, 才會流冷汗.
她也瞭解他心裡的恐懼.
「生命並不如人們想像中那麼短促, 一年有那麼多天, 一生有那麼多年, 那空虛、寂寞、孤獨、漫長的歲月, 叫他如何過得下去?」她心想.
「煙風狂」用力咬著嘴唇, 忍住了眼淚, 抬起頭,才發現日色已偏西. 一天中最可貴的時候已過去.
從現在開始, 風只有越來越冷, 陽光只有越來越黯淡...
他們就這樣不聲不響地坐著, 已不知不覺坐了好幾個時辰. 這段時候過得並不快...
絕沒有任何人能想像, 他們是如何挨過去的?
「煙風狂」只覺得全身都已坐得麻痺, 卻還是沒有動. 她的嘴唇已乾裂, 酒杯就在她手裡, 她卻連一口也沒有喝.
又是一陣秋風吹過, 「日帝」忽然問道:「你能不能說說話?」
他的聲音雖低, 「煙風狂」卻吃了一驚!
她想不到他會忽然開口, 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甚麼! 此時此刻, 她又能說甚麼?
「日帝」空虛的目光還是停留在遠方, 喃喃道:「隨便你說甚麼, 只要你說...最好不停他說!」
他們實在已沉默了太久, 這種沉默簡直可以令人發瘋.
「林仙夢?」這本是「煙風狂」最想問的一句話, 可是, 她不敢問. 她舉起酒杯, 想把懷中的灑一口喝下去, 卻又慢慢地放下酒杯.
「日帝」問道:「你本該有很多話說的, 為甚麼不說?」
「煙風狂」終於輕輕吐出口氣, 顳顬著道:「我...我正在想...」
「日帝」問道:「想甚麼?」
「煙風狂」道:「我正想去找程小燕...」
「日帝了道:「你不必找!」
「煙風狂」問道:「不必?」
「日帝」道:「因為她也走了, 我回來的時候, 她已走了.」他臉上還是沒有表情, 可是, 眼睛卻在不停地跳動. 雖然他已用盡所有的力量來控制自己, 但是就連他自己身上也有很多事是他自己無法控制的!
小燕果然也走了...無論如何, 「煙無情」總是她最信任的好朋友! 「煙無情」既然還沒有死, 就一定會再來. 他既然一定會來, 她豈非也就一定要走?
林仙夢都已走了, 她為甚麼不能走?
「煙風狂」用力握著手, 指甲已刺入肉裡. 她忽然很恨林仙夢!
現在眼看著已快到了「日帝」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 在那一刻裡, 他的生命和榮譽, 都要受到最可怕的考驗和判決...不是生, 就是死.
不是光榮地活下去, 就得屈辱地死!
這正是他最需要安慰和鼓勵的時候, 可是, 她居然走了!
她走, 雖然也是因為愛. 她愛得雖然很真, 很深, 可是, 她的愛卻未免大自私了些!
對「煙風狂」說來, 愛不僅僅是種奉獻, 也是種犧牲, 完完全全的徹底犧牲. 要犧牲就得有忍受痛苦和羞辱的勇氣.
她若是林仙夢, 就算明知要面對一切痛苦和羞辱,也絕不會死的. 她絕下會以「死」來逃避!
「日帝」問道,「你想不到小燕會走?」
「煙風狂」道:「我...」
「日帝」打斷了她的話, 道:「無論你怎麼想,都想錯了!」
「煙風狂」道:「可是...」
「日帝」道:「因為你不瞭解她, 所以你絕對想不到她為甚麼要走.」他要「煙風狂」說話, 卻又不停地打斷她的話. 他要「煙風狂」說話的時候,也許就正是他自己想說話的時候. 人的心理, 豈非總是充滿了這種可悲又可笑的矛盾!
「煙風狂」只有聽他說下去...
「日帝」果然又接著道:「很久很久以前, 她就告訴過我, 她要死的時候, 一定會悄悄地溜走, 既不告訴我, 也不讓我知道...」他的眼角又在跳動:「因為她不願讓我看著她死, 她寧願一個人偷偷地去死, 也不願讓我看著難受!」
「煙風狂」黯然道:「我本該想到的, 我知道她是個倔強好勝的女孩子, 也知道她的病.」
「日帝」道:「可是, 你剛才一定想錯了, 真正瞭解一個人並不容易.」這句話中是不是還另有深意?他是不是在後悔, 一直都沒有真正瞭解過林仙夢...
「煙風狂」不讓他再想下去, 立刻又問道:「她的病最近又重了?」
「日帝」道:「就因為她的病己越來越惡化, 已不能跟著我到處去流浪, 所以她才會在這裡停留下來.」
「煙風狂」問道:「你故意將這一帶的江湖豪傑都請了來, 為的就是要讓她看看, 其中是不是還有無極的屬下?」
「日帝」慢慢地點了點頭, 過了很久, 才緩緩道:「我也希望你們聽到我的消息後, 會找到這裡來, 可是, 我想不到...」他想不到她們這一來, 竟鑄下了永遠也無法彌補的大錯...
這句話他並沒有說出來, 「煙風狂」也沒有讓他說出來.
她已改變了話題, 問道:「你真的認為 " 煙無情 " 就是 " 有情爺爺 "?」
「日帝」道:「至少很有可能...」
「煙風狂」問道:「難道崔花影約會的就是他?」
「日帝」道:「我希望是他...」
「煙風狂」道:「為甚麼?」
「日帝」道:「因為應該算清的帳, 遲早總是要算的, 能一次算清豈非更好?」這筆帳真的能一次算清?這麼多恩怨糾纏, 情仇交結, 一次怎麼能算得清?也許只有一種法子能算得清...一個人若是死了, 就再也不欠別人的, 別人也不再欠他.
「煙風狂」看著他, 忽然發覺自己也在流著冷汗,因為她心裡忽然也有了和「日帝」同樣的恐懼!
生命是美麗的...
春天的花, 秋天的樹, 早上的陽光, 晚上的月色, 風中的高歌, 雨中的漫步...
這一切全都是美麗的.
可是, 等到不再有人能跟你分享這些事時, 它就只會讓你覺得更寂寞, 更痛苦!
要用甚麼法子才能讓「日帝」振作起來?
「日帝」忽然道:「今夜還不到十五, 我們還可以大醉一場.」
「煙風狂」問道:「你想醉?」
「日帝」問道:「你陪不陪我?」
「煙風狂」已站起來, 道:「我去找酒.」
樓下就有酒, 確已沒有人. 所有的人都已走了, 連這煙花水月樓船上的伙夫和船娘也走了.
船在湖心, 船上已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這裡已成了他們兩個人的世界.
可是, 這世界為甚麼如此殘酷?
能和「日帝」單獨相處, 本是「煙風狂」最大的願望, 最大的快樂. 可是, 現在她心裡卻有種令她連腳尖都冷透的恐懼.
難道所有的人都已背棄了他們?難道他們已只有仇敵, 沒有朋友?能幫助他們的人的確已不多.
「煙風狂」輕輕吐出口氣, 提起精神, 找了壇最陳的酒.
「不管怎麼樣, 我們總算還在一起. 我們就算死,好歹也死在一起.」她心想.
於是, 她大步走上了樓.
又是一天過去, 又是夜深時候.
酒罈子擺在桌上, 「日帝」和「煙風狂」面對面地坐著, 兩個人雖然都沒有提起林仙夢, 可是, 心裡卻都有個抹也抹不去、忘也忘不了的影子.
這影子就像是一道看不見的高牆, 把他們兩個人隔開了.
「煙風狂」只覺得自己和「日帝」之間的距離,彷彿比他們剛認識的時候還疏遠.
「日帝」忽然道:「我們認識好像已有六年了.」
「煙風狂」道:「六年.」她嘴裡發苦, 心裡也是苦的...六年, 人生中又有幾個六年?
「日帝」道:「這些年來, 我們相見的時候雖不多, 可是, 我知道你比誰都瞭解我.」
「煙風狂」默默地點了點頭.
「日帝」道:「所以你也該原諒我...」
「煙風狂」問道:「原諒你?」
「日帝」道:「我這一生中所做的錯事太多, 本不該要人原諒的...」
「煙風狂」道:「每個人都難免有錯.」
「日帝」道:「無論誰做錯了事, 都得付出代價!」
「煙風狂」用力握緊了自己的手, 問道:「你想付出甚麼代價?死?」
「日帝」沉默著, 過了很久, 才緩緩道:「生有何歡?死有何懼?」
「煙風狂」打斷了他的話, 道:「所以你想死, 所以你要我原諒你, 因為你自己也知道, 你若死了, 就更對不起我!」
「日帝」也用力握緊了自己的手, 黯然道:「我若不死, 又怎麼能對得起她?」他不讓「煙風狂」開口, 接著又道:「這世上若是沒有我這麼樣一個人, 她一定會快快活活地活下去, 可是, 現在...」
「煙風狂」忽然站起來, 道:「下面還有酒, 我再去找一壇, 我還想喝...」她並不是真的想醉, 只不過, 不願聽他再說下去, 她始終只是個女人...
樓下的燈光早已滅了, 樓梯窄而黑暗, 她一步步走下去. 只覺得心裡飄飄忽忽, 整個人都彷彿變成了空的.
月光從窗外照進來, 月色如此溫柔, 她走下樓, 抬起頭, 忽然發現有個人動也不動地坐在黑暗裡.
「甚麼人?」「煙風狂」問道.
黑暗中的人既沒有動, 也沒有開口.
「煙風狂」也沒有再問, 她已看清了這個人...一件破舊的青布長衫, 一個近乎板的白布面具.
那神秘的青衣人又來了, 這次來的當然絕不會是程有為.
「煙風狂」問道:「你究竟是誰?」
青衣人還是沒有動, 沒有開口, 在黑暗中看來, 就像是個已死的鬼魂, 又回來向人索命.
「煙風狂」長長吸了口氣, 冷笑道:「不管你是人是鬼, 這次你既然又來了, 就得讓我看看你的臉, 否則你就算是鬼, 也休想跑得了!」她的眼睛發著光, 她已快醉了...
「煙風狂」已經快醉了的時候, 若是想做件事, 天上地下所有的人和鬼加起來, 也休想攔得住她!
她忽然衝過去, 掀起了這人的面具...
這人還是沒有動, 月光恰巧照在他臉上.
「煙風狂」怔住, 又長長吐出口氣, 道:「崔花影, 果然是你!」
崔花影蒼白的臉上全無血色, 眼睛裡卻佈滿了血絲, 竟像是也曾流過淚.
「煙風狂」冷笑著問道:「一向自命不凡的幽冥美男, 幾時也變得下放見人了?」
崔花影冷冷地看著她, 一張臉還是像戴著個面具一樣. 這種沒有表情的表情, 有時就是種最悲傷的表情. 他和林仙夢, 豈非本是人人都羨慕的少年俠侶.
這世上若沒有「日帝」, 他豈非也可以快快活活地活下去.
想起了他的遭遇, 「煙風狂」的心又軟了, 忍不住歎息道:「你若也想喝杯酒, 就不妨跟我上去,你記不記得我們以前也曾在一起喝過酒的?我們三個人...」
崔花影當然記得, 那些事本就是誰都忘不了的.
他看著「煙風狂」, 不禁也長長歎息, 就在他的歎息聲中, 「煙風狂」忽然看見一隻手伸了過來.
一隻很白, 很秀氣的手, 手腕纖秀, 手指柔細.
可是, 「煙風狂」看見了這隻手, 一顆心卻已沉了下去, 她已認出了這是誰的手...
就在這時, 這只纖美柔白的手, 已閃電般握住了她的臂!
只聽一個人在她身後帶著笑道:「你記不記得我們以前也曾在一起喝過酒的, 只有我們兩個人.」她的笑聲也很溫柔, 她的手卻已變得像副鐵打的手銬.
齊寂寞, 「煙風狂」用不著回頭去看, 就知道這個人一定是齊寂寞. 她寧願被毒蛇纏住, 也不願讓這個人碰她一根手指.
齊寂寞的另一隻手, 卻偏偏又摟住了她的腰, 微笑著問道:「你記不記得我們喝的還是洞房花燭酒?」
「煙風狂」沒有開口, 她想大叫, 想嘔吐, 想一腳把這個人活活踢死, 可惜, 她卻只能乖乖地站著.
她全身都已不能動, 全身都已冷透, 幸好, 這時她已看見了「日帝」...
「日帝」就站在樓梯上, 臉色甚至比崔花影更蒼白, 冷冷道:「放開她!」
齊寂寞眨了眨眼睛, 故意問道:「你是她的甚麼人?憑甚麼要我放開她?」
「日帝」道:「放開她!」
齊寂寞問道:「你知不知道我是她的甚麼人?知不知道我們已拜過天地, 入過洞房?」
「日帝」緊緊地握著拳頭...
齊寂寞卻笑了, 而且笑得很愉快,道:「我認得你, 你是刺客組織的首領.」
「日帝」並不否認.
齊寂寞又笑道:「只可惜你若出手, 第一個死的絕不是我, 是她!」
「日帝」將拳頭握得更緊, 但卻已不能揮拳...
他知道齊寂寞說的不是假話.
齊寂寞悠然道:「我還可以保證, 第二個死的人也絕不是我, 是你!」
「日帝」道:「哦?」
齊寂寞道:「所以你就算想用你的一條命, 換她的一條命, 我也不會答應, 因為你已死定了!」
「日帝」的瞳孔在收縮, 他已發覺黑暗中又出現了兩個人, 手裡拿著三件寒光閃閃的外門兵器.
一柄帶著長鏈的鉤鐮刀, 一對純銀打成的狼牙棒.
這兩種兵刃一種輕柔, 一種極剛, 江湖中能使用的人已不多. 只要是能使用這種兵刃的人, 就無疑的是一等一的高手.
「日帝」的心也在往下沉...
他知道自己的確已沒法子救得了「煙風狂」.
「煙風狂」大聲道:「我用不著你陪我死, 我既然已死定了, 你還不快走?」
「日帝」看著「煙風狂」, 眼睛裡帶著種很奇怪的表情, 也不知是憤怒?是留戀?還是悲傷...
齊寂寞又笑道:「你不該要他走的!」
「煙風狂」問道:「為甚麼?」
齊寂寞道:「因為你本該知道, 這世上只有斷頭的 " 日帝 ", 絕對沒有逃走的 " 日帝 "!」
「煙風狂」咬著牙, 道:「那麼你最好就趕快殺了我!」
齊寂寞問道:「你不想看著他死?」
「煙風狂」恨恨道:「我只不過不想看著他死在你這種卑鄙無恥的小人手上!」
齊寂寞又笑了, 道:「我若一定要你看著他死, 你又能怎麼樣?」她揮了揮手, 狼牙棒和鉤鐮刀的寒光已開始閃動...
「日帝」仍然沒有準備隨時出手一擊...
齊寂寞微笑道:「我絕不會讓你先死的, 因為只要你活著, 他就絕對不敢出手!」她微笑著, 轉向「日帝」道:「因為只要你一出手, 你就得看著她死了, 我保證一定死得很慘!」
「日帝」出手很快,世上並沒有第二個比得上,可是, 現在, 他只覺得他的拳頭, 比泰山還重.
崔花影一直冷冷地看著「日帝」, 忽然道:「解下你的刀, 我就放開她!」
「日帝」連一句話都沒有再問, 也沒有再考慮, 就已解下了他的刀.
這柄刀是 " 焰陽蝕骨飲血刀 " , 是他用生命血淚換來的. 可是, 現在他隨隨便便就將這柄刀拋在地上.
只要能救「煙風狂」, 他連頭都可以拋下, 何況一把刀?
齊寂寞忽然大笑, 道:「現在她更死定了, 你也死定了!」
" 焰陽蝕骨飲血刀" 是把殺人不眨眼的快刀.
「日帝」的手是揮刀如閃電的快手...
世上絕沒有任何一把刀的鋒利, 能比得上飲血刀.
世上也絕沒有任何一個人的手, 能使得出「日帝」那麼可怕的刀法.
他雖然不能拔刀, 不敢拔刀, 可是, 只要刀還在他手裡, 就絕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現在, 這把刀卻已被他隨隨便便地拋在地上.
看著這把刀, 「煙風狂」的淚已流下.
直到現在, 她才真正明白, 為了她, 「日帝」也同樣不惜犧牲一切的. 他對她們的感情, 表面上看來雖不同, 其實卻同樣像火焰在燃燒著.
被燃燒的是他自己!
她流著淚, 看著「日帝」. 心裡又甜又苦, 又喜又悲, 終於忍不住放聲痛哭, 道:「你真是個呆子,不折不如的呆子, 你為甚麼總是為了別人做這種傻事?」
「日帝」淡淡道:「我不是呆子, 你是"煙風狂"!」
這只不過是簡簡單單十個字, 又有誰知道, 這十個字中包含著多少情感, 多少往事? 那些既甜蜜、又辛酸、既痛苦、又愉快的往事...
「煙風狂」心已碎了...
崔花影慢慢地站起, 慢慢地走過來, 拾起了地上的刀, 忽然閃電般拔刀!
他拔刀的刀法, 居然也快得驚人. 刀光一閃, 又入鞘, 桌上的金樽竟已被一刀削成兩截.
琥珀色的酒, 鮮血般湧出...
崔花影輕輕撫著刀鞘, 眼睛裡已發出了光, 喃喃道:「好刀, 好快的刀!」
齊寂寞眼睛也在發光, 道:「刀若不快, 又怎麼能砍下 " 日賊 " 的頭顱!」
「日帝」現在豈非已如甕中之鱉, 已引來天下英雄垂涎...
崔花影仰面長歎, 道:「想不到這把刀總算也到了我手裡!」
齊寂寞笑道:「我卻早已算出來, 這把刀遲早是你的...」
崔花影忽然道:「放開她!」
齊寂寞臉上的笑容立刻僵住, 問道:「你...你真的要我放開她?」
崔花影冷冷道:「你難道也把我當做了言而無信的人?」
齊寂寞問道:「可是, 你...」
崔花影道:「我說出的話, 從無反悔, 可是, 我說過, 只要他解下刀, 我就放開 " 煙風狂 "!」
齊寂寞眼睛又亮了, 問道:「你並沒有說, 放開她之後, 就讓她走?」
崔花影淡淡道:「我沒有.」
齊寂寞問道:「你也沒有說, 不用這把刀殺她?」崔花影道:「也沒有.」
齊寂寞又笑了, 大笑著鬆開手, 道:「我先放開她, 你再殺了她, 好...」
齊寂寞的笑聲突然停頓!
就在這時, 刀光一閃, 一條手臂血淋淋地悼了下來...
笑聲突然變成了慘呼!
這條手臂並不是「煙風狂」的, 而是她的.
崔花影冷冷道:「我也沒有說過不殺你...」
齊寂寞厲聲道:「你殺了我, 你會後悔的!」
這句話他還沒有說完, 刀光又一閃, 她的人就倒了下去.
她死也想不到崔花影會真的殺了她!
無論誰都想不到...
月色依舊, 夜色依舊...
風中卻已充滿了血腥氣...血本是最純潔、最可貴的, 為甚麼會有這種可怕的腥味?
「煙風狂」只覺得胃部不停地抽搐, 幾乎已忍不住要嘔...
無論多尊貴美麗的人, 若是死在刀下, 都一樣會變得卑賤醜陋.
她從來也不忍去看人, 可是, 現在又忍不住要去看...
因為, 她直到現在, 還不能相信齊寂寞真的死了!
看著蟋伏在血泊中的屍體, 她幾乎還不能相信這個人就是那赤練蛇般狡猾毒辣的齊寂寞.
原來她的血也是紅的.
原來刀砍在她脖子上時, 她也一樣會死, 而且死得也很快.
「煙風狂」終於吐出口氣, 忽然發現冷汗己濕透了內衣...
***************************************
***************************************
「黑豹」來到沉香面前說道:「我是小豹! 姐姐!」
沉香這才盯起「黑豹」, 上下看起來. 這時沉香才想起來, 眼前的這個男子, 正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 過了一會兒, 沉香眼裡滿是淚水, 嘴唇不停地抖動, 身子在打顫, 哽咽著喊了一聲“弟弟!”, 就昏死過去...
鴇母叫人把沉香抬進了屋裡, 用心伺候著.
「黑豹」把鴇母叫過來, 說要帶沉香走. 鴇母拒絕了, 說道:「我花了一萬両白銀才把沉香買回風花雪月香滿樓的!」
「黑豹」說道:「你在我姐姐身上榨取了多少銀両? 你也敢獅子大開口, 竟要一萬両!」
鴇母冷冷哼一聲:「她是你甚麼人!你竟叫她姐姐, 似是以前認識的啊! 沉香很是個人物啊!只不過是個雞!」
「黑豹」臉色越來越難看, 兩眼殺氣濃, 拳頭攥得緊緊的, 欲要攥出水來. 他說道:「你找死!你有點麻婆照鏡子...自找難堪!」說著一巴掌甩在鴇母左臉, 左臉淤黑發青, 門牙也掉了兩顆!
鴇母握著臉連聲嚎叫起來, 招呼打手對小豹動起武來. 他們的花拳繡腿, 如何抵得過「黑豹」的拳腳, 不一會兒, 都被打得人仰馬翻, 在地上打滾哭爹喊娘呢! 門口聚集的人越來越多...
「黑豹」的一腔怒火已經聚集胸膛, 衝破胸膛, 發怒起來, 一腳踩在鴇母身上, 說道:「我本來想用兩千両白銀贖我姐姐的, 我看你太兇惡貪婪,只有如此你才低頭認輸. 去叫人把我姐抬出來, 允許跟我走!不然我讓你的香滿樓變成火滿樓!我說到做到!」
鴇母見他凶惡如狼的樣子, 嚇得身子直抖. 就在這時, 一個大力士上來抱住「黑豹」腰, 咬牙用力要把「黑豹」的腰摟斷, 小豹冷哼一聲, 身子一抖動, 卸了大力士的力, 右手向後一抓, 抓緊大力士的背部, 單手挺舉了起來, 拋到了一邊. 大力士再也站不起來. 鴇母見了「黑豹」是個心腸硬的人, 哀求道:「好公子!饒我一命吧!人我不能給!沉香是白日帝國巡撫送來的人啊!給了你我就要完蛋!」
「黑豹」聽了, 火上加火. 他說:「原來你是他的人!好啊!你不提他,倒好!今日就給你一両銀子, 人我領走了!你告訴那個姓宋的畜生, 讓他的腦袋好好給我留著, 我早晚取他狗命! 」「黑豹」從懷裡摸出一両碎銀, 背上接姐姐就要走. 可是, 由於沉香曾經惹的白日帝國許多達官貴人像猴急似的排隊要和沉香同床共枕, 不曾想今日被一白臉書生帶走了, 豈能就這麼帶走, 都在風花雪月香滿樓堵住去路, 不讓小豹背著沉香出去.
「黑豹」騰空飛起, 扯下長長紅帶子, 手一抖一揚; 一抽一送; 一拉一收. 圍上來的人們都歪七八倒了, 小豹一陣痛打, 又有好多人哭爹叫娘. 此時,「黑豹」就背著姐姐揚長而去.
後面的官兵也追上來...
俗話說無巧不成書. 「黑豹」背著沉香在前面施展輕功正往龍門客棧的方向去. 毛孩兒和花非花及春夢、秋香正迎面走來逛街購物.
毛孩兒的眼尖, 看見「黑豹」嗖地一下從身邊飛過, 後面緊跟著持刀的官爺也欲疾飛過去, 他意識到「黑豹」有難, 就挺身攔住去路. 四、五個軍官呼啦上來把他圍住了.
花非花和春夢以及秋香上前說理, 又上來十幾個官兵圍住了她們三個. 毛孩兒急了, 施出了他的猴拳. 他手裡握著一把短刃, 一會兒竄在人家的肩頭, 割耳朵; 一會兒鑽人家的褲襠, 閹了人家; 一會兒...一團肉球上下翻飛. 四、五個軍官傷的傷, 死的死. 春夢看了樂得玉手直拍. 毛孩兒一見,更有勁了, 殺得更猛了. 那些官兵都圍上來了. 他毫不懼色. 正殺得上癮時, 從後面趕上來兩個紅衣喇嘛. 見了也不搭話, 就和毛孩兒打鬥一處.
這兩個紅衣喇嘛可不簡單, 是極樂魔王的十大金剛之一的護法大師, 功夫法術自然相當了得. 虛胖的叫傅德, 使用一七十斤禪鏟; 皮膚黑的小個兒叫卿卿我我, 使用五十斤的大鐵棒.
毛孩兒憑靠靈巧和兩個紅衣喇嘛玩玩兒, 還可以,若是打不贏, 就施遁地術溜之大吉, 這也是他的性格...擅長施用的游擊戰術, 打贏則打, 打不贏就撤, 來日再戰. 但要再照顧她姐妹三個, 就有點山尖尖摘月亮...辦不到了. 毛孩兒想撤, 可是, 看看已經被五花大綁的姐妹三個, 也就奮力拚殺起來,最終也是別人懷裡的西瓜...沒跑, 被死死捆綁起來, 一起被投放進牢獄裡.
待到晚上三更, 毛孩兒施用縮骨術, 脫了鐵索腳鐐, 又使用遁地術, 跑出了牢房, 又來到女牢房尋找她們三個. 進了女牢房, 找到她三個. 春夢和秋香見了這場面都嚇得哭哭啼啼, 花非花冷靜地說道:「兩個妹妹安靜點, 别怕, 大不了一個死!」毛孩兒從地下鑽出來, 倒把她們三個嚇一大跳, 唬得春夢和秋香大叫起來. 她們這一喊, 卻把牢頭兒招過來了. 毛孩兒沒辦法只好又鑽到地裡.
花非花曉得是弟弟救她們三個來的, 就趕忙打佯護說道:「沒甚麼可怕的, 就是一個老鼠哦!竟然這麼膽小!」
兩個喝酒已醉醺醺了, 搖搖頭苦笑著說道:「女子就是中看不中用, 一個老鼠就嚇破了膽, 也只能搗騰搗騰家, 生生孩子做做飯!走, 繼續喝酒去...」
花非花見牢頭兒走了, 才說道:「別出聲!是我弟弟來救我們呢!」
春夢和秋香很是吃驚, 壓低聲地說道:「怎麼從土裡鑽出來!」
花非花心裡很自豪地說道:「不要看毛孩兒人矬, 能耐可不小呢!」她說著滅眼瞅瞅春夢.
春夢低頭不語了.
過了一會兒, 毛孩兒又鑽出土, 來到她們面前. 壓低聲說:「別聲張!」
秋香看著毛孩兒說道:「沒想到你是人小鬼大啊!有這麼大能耐!我們的保護神.」
花非花接著說道:「弟弟!快救我們出去!」
春夢也說道:「我一刻也不想在這兒多待了!」
毛孩兒嚴肅地說道:「我一個人力量太單薄, 怕救不了你們, 反而壞大事. 所以我去搬小豹兄弟來救你們. 那小子心眼兒多, 注意也多. 有他我就有把握了!」
花非花一聽, 也只有這樣, 就點點頭. 可是, 春夢和秋香卻愁雲滿心, 表情挺沮喪的. 特別春夢說道:「你出去了一定快點回來救我們啊!」
毛孩兒說:「我心裡有你!死也要救出你!」
春夢一聽, 臉刷的羞紅了,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說道:「沒一點兒正經, 流氓!」
毛孩兒嘿嘿一笑。就鑽入土裡來到龍門客棧裡找「黑豹」, 卻沒見到. 這一下他急得在「黑豹」房裡踢凳子, 踹桌子, 真是坐立不安. 留一封信在房間, 就出來無目的地尋找. 來到了龍門天下城西郊區密林附近, 聽到了從密林內傳出一陣陣的哭啼聲, 把毛孩兒嚇了一跳, 自言道:「我操!難道真出鬼了. 半夜哭個不停, 還這麼悲慘!難道...不如去瞧瞧.」俗話說:藝高人膽大.一點不假. 毛孩兒一束腰, 提氣蹬地, " 嗖 " 地飛到一棵樹上, 手一伸, 縱躍到十米外的樹上...
毛孩兒自父母亡後, 就寄養在無兒無女的一對老夫婦家裡. 這時的花非花也給了財主當童養媳. 老兩口也把他當成親兒子來養. 到了毛孩兒十五歲時, 個頭卻不長, 一直是九歲的個頭. 可是, 渾身開始長毛, 特別臉上和胳膊手上, 後來像個小馬猴. 老兩口急壞了, 到處尋醫, 找偏方, 結果是和尚摸頭...沒辦法了. 鄰居都說毛孩兒是鬼上身了, 讓老兩口把他丟了. 老兩口說那麼做太缺德.就在老兩口焦急上火時, 這一日大早, 來到村裡一道士, 直接到老兩口家裡, 說要把毛孩兒領走教他武藝, 好讓他將來報效國家. 老兩口捨不得養了七、八年的兒子, 可是, 想到毛孩兒的情況,就犯愁了. 後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讓道士領走了.臨走到村口, 還交代毛孩兒說道:「兒啊!不是我們不要你, 而是想讓你跟你師父學武藝, 將來有點出息!」
毛孩兒懂事地說道:「母親、爹爹!我知道你們的用心!學成了就回來.」
就這樣道士把毛孩兒領走了. 這個道士是誰呢?他就是上了封神榜的土行孫的師父夾龍山飛雲洞的懼留孫, 也是原始天尊的弟子, 後來入釋成了佛的...
毛孩兒施展輕功來到密林裡的小溪旁, 女子的哭聲更近了. 正在他目環顧四周時, 發現順小溪上頭不遠處有火焰燃燒, 火光把黑黑的夜照得發亮.他就加緊步力, 不一會兒, 到了火焰升騰的地方.他躲在樹後認真觀察, 因所在方位不適合, 也只能看見兩個著素衣素帽的人跪在無字碑的墳頭前痛哭. 毛孩兒也僅看到兩個後背, 他好納悶兒,如此深的夜竟有人哭墳!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難道真是一對怨鬼喊冤嗎?還是另有隱情?
毛孩兒打定主意, 暫且觀察動靜, 再作打算.
只聽左側的人說道:「弟弟!姐姐沒用, 誤信白雲飛, 被他廢了我的武功, 還被賣落火坑! 你多保重!我隨父親大人去了. 你要為我們報仇. 我已無臉目活在世上, 更無臉目見九泉下的父親, 待我死後, 就把我火葬吧, 把我的骨灰撒在父親墳頭吧, 讓我永遠為父親守靈, 以清洗我骯髒的身子!」
毛孩兒自語道:「哦. 女鬼一個啊!」
右側的人的只是嚎啕大哭, 沒應聲.
毛孩兒又自語道:「哦. 男鬼一個啊!」
那女子哭著連續磕了三個頭, 就立起身, 哭喊道:「老天爺!你睜眼看看吧!惡人在人世間橫行霸道, 而好人遭殃沒人幫助, 叫天天不應, 喊地地不靈. 難道你的耳目瞎了啞了嗎?你如此不公道, 為何不雷劈他們呢!?」
兩個人的哭聲泣天驚地, 深秋裡風在嗚咽, 小溪也為兩個人哀唱, 星星也流淚, 可謂“忠魂一身膽, 報國灑熱血. 含冤死城頭, 親人皆遭殃. 身後無人問, 淒淒睡野荒. 誰人為昭雪, 兒女命懸一線.天地鬼神昏, 老天也不慚, 思古人歸兮, 嗚呼哀哉!"
就在毛孩兒感慨萬分時, 突然那位女子斜著身子,頭向無字石碑撞去...
那位男子也驚得大喊一聲:「姐姐不要!」就衝過去拉她, 女子用力過猛, 硬生生地扯下一個袖子來.
毛孩兒見了, 也急了, 心想:「人命關天!」就衝了出去, 還是晚了半步.
那男子的身法快的如閃電, 竟能跪在地上, 手一按地, 把身子彈起, 飛到石碑前. 那位女子一頭撞在男子肚皮上. 女子衝力過猛, 把那男子撞到石碑上了. 那男子拉起女子大哭起來道:「姐姐! 你別這樣好嗎!你是我唯一的親人. 你千萬不能想不開. 你永遠是爹爹的好女兒, 乖女兒!你是被賣到那個髒地方的!爹會諒解的!」
那女子癱坐在墳頭上哭得溪水倒流, 秋水嗚咽. 竟然哭得失聲, 說不出話來, 手在空中比劃.
這兩個人哭得掉入忘我境界, 竟然不知身邊多了一個人.
毛孩兒看清了是誰?讓他驚呆了!
讓他大吃一驚的是怎麼會像「黑豹」. 吃驚之餘祈禱他真是「黑豹」...出來不要落空, 好救姐姐、春夢及秋香她們.
毛孩像撿了個大金元寶的乞丐一般歡喜地衝過去抓住「黑豹」的左手說道:「嗨!踏破鐵靴無覓處, 得來全不費功夫!」
他這一手, 太突然了, 把「黑豹」嚇了一跳. 驚得一抖臂膀, 欲把毛孩兒拋出去.
毛孩兒一見, 急中生智粘在了「黑豹」臂膀上, 口中喊道:「你是小豹嗎?我是你霧非霧大哥啊! 你要把我弄死嗎!」
「黑豹」一聽趕忙收了力, 讓他兩腳落地打了兩個轉才站穩.
毛孩兒已驚了一身冷汗, 嚷道:「瘋子!瘋子一個!簡直要本爺的命!」
「黑豹」也很吃驚, 問道:「大哥!你怎麼會在這兒!難道你一直跟踪我不成?」
毛孩兒看看余沉雁, 問道:「瘋子! 你這傢伙的艷福不淺啊!到哪兒都有女子喜歡!處處留情!這位女子是誰呢!你大半夜兩個人哭甚麼墳呢? 裝鬼啊!你知道嗎?鬼嚇人, 不嚇死人. 人嚇人, 會嚇死人的!」
「黑豹」不好意思地說道:「她是我親姐姐余沉雁. 這個墳是我外祖父母的墳. 因為白天怕官兵追捕, 所以晚上就和我姐姐祭奠外祖父母.」
毛孩兒一聽「黑豹」的話, 就慌忙跪在墳前磕了三個響頭, 說道:「霧非霧這廂有禮了, 你們不要惦念小豹和余姐姐. 保佑他倆為你們報仇就行了. 我和我姐會照顧好他們的!」說完站起來向余沉雁深施一禮.
毛孩兒問道:「上午你背著的是姐姐, 順著猛龍街向北奔去?」
「黑豹」會意地點點頭.
毛孩兒說道:「你知道嗎!我和她們三個在逛街, 見你背著姐姐疾飛而來, 我就挺身攔截住追捕你的人, 因有她們三個, 就被官軍捕捉到監獄裡了. 我身單力薄, 到處找你好去救她們三個.」
「黑豹」一聽, 也急了, 就上前把救人的事告訴了余沉雁. 余沉雁聽了也很焦急, 問道:「你倆想怎麼辦?」
「黑豹」想了一想說道:「我們先回龍門客棧,再容我們商議.」三個人又磕了頭. 就匆忙回了龍門客棧. 三個人到龍門客棧後, 就針對救人的事商量對策. 「黑豹」和毛孩兒意見相同...劫獄. 余沉雁卻不同意, 認為如此做太莽撞. 她認為應該採用“擒賊先擒王”的救人方法, 並講了這麼做妥當的原由. 「黑豹」和毛孩兒聽了直稱讚好計策, 商量後決定:「毛孩兒仍回牢獄裡保護她們三個, 同時以免驚動獄頭兒, 避免暴露影響計劃實施. 余沉雁就在客棧裡守著. " 黑豹 " 去龍門天下知府裡去辦事...」三個人商量好對策, 已經快五更了. 毛孩兒回了牢獄把救她們三個出去的對策說了她們聽. 她們聽了後仍是愁眉哭臉, 深怕計劃泡湯.
毛孩安慰她們說道:「大家笑一笑, 有我呢! 為讓你們出去, 我豁出我的命了!」說完看了看春夢. 此時的春夢竟在摸眼淚呢. 毛孩兒說道:「我先回我的房子瞧瞧去, 以免他們發現. 我會一個時辰來看你們一次.」說完就鑽入土裡跑了.春夢羨慕地說道:「我要會鑽地法該多好啊!也早就出牢獄了.」
秋香笑著說道:「你就嫁給他吧!」
花非花笑著說道:「秋香你可不要亂說啊!我弟弟不配她. 她要找 " 黑豹 " 一般的人物呢!」
秋香“咯咯”地笑起來說道:「他可是我的! 你不要以為你這鮮花插到牛糞上了...那可把你養得又白又胖多好. 我看霧大哥是有福之人, 將來會有好去處的. 他如果願意娶我, 我就樂意啊!」
春夢笑著啐了一口, 手指著她的額頭, 說道:「你這淫浪勁, 還沒脫掉婊子的騷勁啊! 再胡說我撕爛你的嘴. 哦! 對了, 秋香你猜小豹行動了嗎?」
花非花只是咧嘴笑...
此時的「黑豹」已穿著夜行衣單身來到龍門天下知府裡. 他來到知府陸九淵內院外, 縱身躍到府裡最高處. 觀察了一陣子, 就躲到花叢裡, 待巡夜的人來, 就抓了他盤問知府行情. 經他盤問, 了解到知府陸九淵也剛從白日帝國巡撫那裡回來, 並且巡撫大人也來龍門天下了. 「黑豹」神經很敏感, 當聽到白日帝國巡撫大人也來龍門天下了, 心裡的仇恨騰地燃燒了起來, 決心先抓了白日帝國巡撫, 救人更有把握, 然後再去救人. 「黑豹」突然想到白日帝國巡撫大人住在哪裡呢?還不知道啊!乾脆逮了知府大人也就一切明白了. 他把巡夜的人點了穴位, 丟進花樹叢裡, 就按巡夜人提供的路線摸進了知府大人的臥室裡. 過了一會兒, 找到了知府大人的臥室, 破門而入...
「黑豹」進了知府大人臥室裡, 打著火見一女子在睡覺, 氣得要吐血. 他想不到竟又被人戲耍了,欲要走, 心裡想:「看來這間佈置的如此雅典, 定是主人的房間. 何不叫起這女子問知府陸九淵的下落?」他想到這兒, 就上前欲叫醒床榻上的女子.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這女子竟是師姐何小靈.「黑豹」鬱悶了, 頭也昏了, 想不出理由解釋何小靈睡在知府大人家裡的原因. 他就慌忙把她叫醒.
何小靈也不看, 就給了「黑豹」一耳光, 嚷道:「畜生, 給我滾出去!我不想見你!你竟害了多少人!我不是你女兒!」「黑豹」用手摸著火辣辣的臉, 再聽她的一席話, 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就喊道:「小靈, 是我...小豹!」
何小靈聽清楚了是「黑豹」的聲音, 說道:「小豹!快救我! 我被他們一群王八蛋點了穴道...」「黑豹」聽了, 忙為師姐解開穴道, 問道:「你怎麼到這個鬼地方了?」
何小靈哭著說道:「我找你找得好苦啊!」就一頭撲進小豹懷裡失聲痛哭起來. 小豹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何小靈哭著告訴他:「你走了之後, 我隨師父下崑崙山後, 來到龍門天下龍塘訪好友痴情禪師. 他在他那裡計劃逗留半年, 交流道術. 有一天, 我偷偷在龍城裡逛街, 沒想到的是陰溝裡翻了大船,被幾個紅衣喇嘛和尚調戲. 我怒火中燒, 和他們撕殺起來. 我見他們人多勢大, 就放玉白飛鼠咬死了五個紅衣和尚. 我剛收了飛鼠到袋裡, 就被一個大頭和尚攔腰抱住, 上馬疾飛而去. 在路上,有個小和尚提醒他:" 師父, 我看這女子美艷無比, 我們這次去見巡撫大人, 何不把她作為獻禮,送給知府大人陸九淵. 他定喜歡得很." 大頭和尚聽了也滿心歡喜...也就被他們捆綁著劫持到這裡了. 更沒想到的是知府陸九淵, 為了討好即將來交流會談的白日帝國巡撫大人宋非, 又把我作為禮物獻給了宋非. 晚上, 這個宋非來了, 就欲要和我同床就枕. 我死活不允, 那大頭和尚就點了我穴位, 使我動彈不得, 渾身軟綿無力. 硬生生地要摟著我睡. 我的肺就要氣炸了! 他就脫我的衣服,當看到我胸前的鴛鴦玉配, 竟然手停下了, 眼裡有淚花, 嘴裡喊著:" 你的玉配從哪裡弄來的!" 他問我母親是誰!我告訴他母親留給我的. 母親叫殷素素. 他聽了手發抖, 嘴裡喊著:" 女兒!我找得你好苦啊!"他的舉動把我搞懵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黑豹」看著她, 心裡感覺好窩囊啊, 好像有團臭襪子塞進了心臟, 難受死了. 此時他也不知說甚麼好, 眉頭鎖成一團麻, 看著小靈無語. 過了一會兒, 他閉上眼冷靜地說道:「現在, 你要幫助我擒住知府大人和宋非!」
何小靈問道:「殺他們嗎?」
「黑豹」說道:「小靈!你不多問了!」
何小靈聽了不高興, 嘟囔著問道:「不相信我嗎?」
「黑豹」面對師姐, 心情很沉重. 暗在心裡祈禱師姐不要成仇人的女兒, 「可是, 若真的是仇人的...女兒, 可怎麼辦呢!香香和她不就成了親姐妹嗎!不可能啊?香香的母親早就過世了. ..」他想著.
「黑豹」先來到知府陸九淵的住所, 把他捆綁起來, 又去捉住宋非. 被捉住的宋非見到何小靈, 就喊道:「女兒!我是你爹啊!你這麼狠心嗎?」「黑豹」正瞅著何小靈.
何小靈冷笑道:「我爹是名滿江湖的乞丐幫的何幫主! 你不夠資格.」說著走上前揚手左右開弓, 兩個耳光在宋非臉上開花, 勁真夠大. 宋非的臉上發青, 嘴角也出血了, 急得直跺腳...
宋非還要張口說, 「黑豹」朝他屁股上踹了兩腳,說道:「你免開尊口. 你最好配合我們救人, 不然, 你這個畜生也該見閻王去!」
何小靈問道:「小豹!你怎麼不賞他幾個耳光,出出胸中悶氣呢?」
「黑豹」說道:「現在打他太重, 會讓他手下人起疑心的. 所以我先忍住啊!」
何小靈打趣兒道:「你成挨鞭子的駱駝...忍辱負重. 你原來像個呆木頭, 現在聰明多了!」「黑豹」也不搭腔, 提著知府和宋非來到牢獄就近, 交代他們二人如何說.
宋非的眼睛在四處瞟, 一看就知觀察周圍動靜; 知府陸九淵頭低著只顧走路. 「黑豹」扮成親兵的樣子緊跟他二人走向監獄, 何小靈也扮成親兵隨後跟著. 「黑豹」仔細瞧出宋非的眼睛很不老實, 四處瞟看, 就抬腳一下, 踹在他的屁股上, 說道:「你看到金元寶了, 最好老實點!」「黑豹」帶著人已接近了牢獄門口, 突然有一群官兵持刀迎面走來, 而且直奔他們來, 老遠就喊道:「知府大人, 你怎麼來了, 怎麼也不提前打個招呼呢?好讓我們準備歡迎你...」這是「黑豹」沒想的事情, 會這麼早碰上他們的人. 他也只能閉上眼睛過河...聽天由命!
知府陸九淵聽見有人叫他, 就把耷拉著的腦袋抬起, 強擠一絲笑, 問道:「你們這是到哪裡去?」像白了尾巴的尖的狐狸...老奸巨猾的宋非, 怎甘心如此白搭上自己的命, 腦子裡可是想逃跑的對策. 見了迎面的官兵, 內心裡想如何反敗為勝. 過了一會兒, 他臉上忽地閃過一絲冷笑, 就不見了,臉上猶如落霜, 一下子蹲在地上喊痛, 雙手摀住胃. 又過了一會兒, 像條懶皮狗臥著, 口裡大聲喊“痛”.
知府陸九淵慌了, 喊道:「真要命! 這時怎麼犯胃病呢!」「黑豹」見了更心驚, 心裡也發慌, 不過, 只是在他臉上一閃, 就消失了. 趕緊趨步上前說道:「大人要堅持住啊!犯人還等候著我們去領呢, 提取犯人過堂呢!」
宋非口裡喊道:「痛死我了!你要我的命嗎!」何小靈見了, 轉身抬腿就要踹他...
「黑豹」慌忙拉住她, 低聲說道:「你別動, 讓我來!」就在懷裡摸了有一會兒, 摸出一粒黑色黏膩的泥豆, 臉沉著說道:「我這裡專門為你預備了治胃痛的藥丸, 吃了就好!」說著就向他嘴裡塞. 宋非偷眼看了「黑豹」手指捏的藥丸, 慌忙把嘴緊閉, 腦袋搖得像波浪鼓一般, 死活不吃. 何小靈見了「黑豹」手裡的藥丸, 抿著嘴偷笑, 然後就上前, 玉手一伸, 柔軟的纖指像鐵鉗一般夾著宋非的鼻子向上提, 疼痛得他張口直喊娘. 趁這當口, 「黑豹」手指一彈, 把“藥丸”彈到咽喉深處, 宋非咕咚一下子吞進肚裡, 鼻涕眼淚全冒擠出來, 又咳嗽又吐, 想把那丸藥吐出來...
「黑豹」冷著臉說道:「大人, 是藥都苦得很, 也才能藥到病除. 若是藥的威力小, 我再給一粒你...」
( 待 續 )
***************************************
***************************************
***************************************
沒有留言:
不接受新意見。